习近平总书记说：“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关键在人，关键在人才。综合国力竞争说到底是人才竞争。” 在全球的人才拉锯战中，我国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和各项特惠政策逐渐占领上风。据“中国与全球化智库”最新发布的《2017中国海归就业创业调查报告》显示，党的十八大后，中国正形成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留学人才归国潮。

有趣的是，这股强大的归国潮不仅为我国的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更与国内如火如荼的创新创业浪潮邂逅，碰撞出了阵阵巨浪。本期《千人》杂志对话凡豆信息技术有限公司CEO朱晓明博士，了解这位高层次人才在创业浪潮中的风雨故事。

当通讯提速不再是问题，下一步该怎么走？

2007年,朱晓明回国加入了位于深圳的中兴通讯微电子研究院，担任技术总监，主持完成了“新一代宽带无线移动通信网”国家科技重大专项LTE和LTE-Adv终端芯片系列的多个课题研发任务，把中兴的终端芯片从无到有的建立起来。2011年8月，其自主研发的LTE多模终端芯片ZX297502顺利通过工信部组织的TD-LTE MTNET测试，成为业界第一颗允许入网应用的TD-LTE/TD-SCDMA多模终端芯片。此外，该芯片还荣获了2012年度中国电子学会科学技术奖一等奖。2013年，朱晓明团队研发的国内首款28nm LTE多模芯片ZX297510一次流片成功，并成功应用于多款4G数据终端类产品。

在这些产品化工作包括5G研发工作的进行过程中，朱晓明开始思考下一步的工作计划。“前一段时间专注于通讯工作，我们将管道建设得更快、更宽了。在2013年的时候，我们认为除了提升通讯的速度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目前的端管云架构的信息系统要变得更‘聪明’。因为无论是基于PC智能终端的互联网，还是基于手机等移动终端的移动互联网，在实现未来畅享的下一步智能应用时，都受到了一定的制约。而随着人工智能、人机互动技术的不断发展，仅仅按部就班的基于手机芯片发展可能会错失良机，因此，我们期望寻求一个方向来进行跳跃式的突破。”

在大公司环境下，团队通常会采取“集团军作战”的方式，在明确的市场领域做持续地投入积累和深入地产品开拓耕耘。但是这样也有弊端：无法迅速地抓住转瞬即逝的新市场机会并作出快速响应，特别是在信息科技高速发展的风口。为了在芯片领域进行实现跳跃式的突破，抓住未来可能出现的新兴市场机会，2014年，朱晓明选择离开中兴，在松山湖成立了东莞凡豆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组建了一支十几人的小团队，开始了自己的创业历程。“离开中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出来创业确实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但对于我们这个以研发为核心、有探索新技术梦想的团队来说，还是比较向往这样的挑战的。”

创业的小船已下海，航向呢？

从路径分明的科研陆地下到浪过无痕、四处迷茫的创业大海里，朱晓明和团队花费了一定的时间和精力才最终找到自己的方向、找准自己的路径。

由于团队是做芯片出身，朱晓明希望通过提供整体解决方案来助力智能玩具升级。“一方面，人们对于机器人的渴望和幻想很多都是源于游戏、玩具以及充满奇思妙想的场景，另一方面，我们希望利用自身拥有的手机芯片整体解决方案的技术能力整合云服务，为当时的智能玩具进行快速升级，从而挖掘创业的第一桶金。”

“当我们开始做的时候才发现整个玩具行业对于成本的控制非常严格，如果我们只提供玩具的智能解决方案，由玩具制造商来进行生产开发，他们无法创造出一个智能的东西来满足我们的专业要求。”朱晓明遗憾地说道。为此，凡豆科技开始自主研发智能机器人。

2015年，其研发的国内首款智能玩伴机器人——蛋蛋（eggy），在深圳展示会上一经展出就引发了大家的热烈关注。一些投资者表示愿意投资将蛋蛋机器人量产，机会就在眼前，朱晓明却犹豫了。“对我们来说，手机整体解决方案加上既有云服务这样的产品还达不到我们的预期要求。一方面，因为它的智能互动体验不够好，玩具用户的粘性不高；另外一方面，没有深入定制的云服务，无法给孩子们提供真正有用的服务，有用性也不好。”朱晓明最后拒绝了将第一代蛋蛋机器人量产的建议。

业界最好的人机互动技术到底能做什么事情？这是朱晓明和团队决定转型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这时恰逢智能家居风潮来袭，是否可以趁势而为，往这个领域转型？在朱晓明看来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这个行业目前尚无统一的标准，实现起来也比较困难。虽然转型做智能家居不太适合，但是朱晓明和团队却意外地看到了家庭中最需要智能化的“闪光点”——家庭教育。“当时市面上的电子学习产品都非常火爆，如学习机、点读笔等。但是我们发现这些产品的功能都比较基础，没有太多其它的智能功能，如果我们把智能的升级从玩具转移到教育用品上，可以使教育用品更加智能，使用寿命更长；另外，随着我们智能互动技术的不断发展，我们的产品在一定程度上还可以弥补目前家庭教育的缺失，让机器人陪孩子学习。”

尽管现在的人工智能技术还不够成熟，但是朱晓明认为，如果把人工智能等技术应用到教育行业，特别是家庭教育服务上，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最终，朱晓明和团队把目光定在了家庭教育行业。

两年后，第一代产品正式面世

2016年10月，历经了一年的用户试用测试，凡豆智慧教育平台产品正式上线。据报道，这个指挥教育平台是以云端机器人为架构开发的。老师可以离线备课，由终端机器人代替老师执行备课课件中的内容、与孩子进行一对一的实时教学互动，从而解决优质老师资源缺乏、成本高的问题。“云大脑”里存储了海量的教育资源数据，通过开放的智慧平台架构，老师、家长以及学校教育机构都可以将编写好的教学内容存入云端，同时还可以获取孩子们在和机器人互动教学时的反馈。通过不断的数据积累和优化，机器人将更好地与孩子完成教学互动。

2017年2月，经过安徽怀宁县当地一位企业家的引荐，蛋蛋机器人获得当地政府的支持，在以两位伟人名字命名的振宁小学和独秀小学，作为英语老师直接面向小学生展开一对一授课，开启了双语智慧教育新模式。在各方的支持配合下，一个月后，试点学校的孩子们能够跟着蛋蛋机器人完成基本的听说训练；两三个月后，基本上能够掌握几个童话故事、几首英文儿歌；四个月后，一场史无前例的全英文汇报演出更是在当地产生了巨大的影响。2017年6月，山东兰陵县政府在考察凡豆科技并评估前期学员教学效果后，果断选择更大规模地进行双语智慧教育试点：引进凡豆科技和当地教育资源共同成立本地教育科技服务公司，为近千名孩子提供蛋蛋家教机器人的一对一英语特训。 “‘机器人+教育’在一二线城市或许还是广告语，但是在教育资源奇缺的三四线城市已经成为实践。”朱晓明自豪地说道。

产品的规模应用、特别是公立学校的成功试点为凡豆科技积累了经验和信心。“未来我们希望创造一个机器人老师，他的教学数据来源于我们不断积累的优秀老师和学生的互动经历。当然，教学除了要有好的教法教案外，还需要很好的人机互动，我们正着力改善这一块，通过一些定制的优化，让机器和人之间的交流对话更加流畅。”

据朱晓明介绍，凡豆科技的第一代智慧教育平台提供的是语言类科目的教学服务，接下来将基于家庭教育环境，进一步拓展科目，如数学、物理、化学等自然学科。技术路线上，从一开始的利用机器人人机互动替代老师重复性的简单教学互动，让名师的好教法教案能够通过机器人普及的性价比惠及更多学生，到最后积累海量的教学互动数据，让机器人自我学习升级，主动策划更好的教学互动，真正的成为一个机器人老师。

大浪淘沙终得金

从单纯的科研到事无巨细的创业，挑战无处不在。以前，朱晓明都是呆在实验室一心搞科研，现在他需要顾及到各方面的事情，毕竟方方面面的小事都会影响到企业的成败。“刚开始我们对企业的一些事情没有经验，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但幸运的是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比较好，大家都比较认可我们做的这件事情。一些不完善的地方也能被他们包容、谅解。因此，我们团队能够不断成长、走上正轨。”

除了内部团队的包容、理解，凡豆科技的成长也离不开外部的支持。据了解，当地政府曾多次走访凡豆科技，了解公司在科研、营销、管理等方面遇到的困难。“作为一个新兴企业，政府的关心和帮助肯定是少不了的，比如产品背书（Endorsement，一种附属票据行为，这里引申为担保、保证）、相关企业的介绍、市场机会的推荐。从我的角度来说，政府提供的公平环境、平台和人文关怀是非常重要的。我很感谢当地政府对凡豆科技的关心、支持、帮助。”据朱晓明介绍，当地政府对其帮助最大的是为凡豆科技生产的第一批产品进行推介和背书。“企业家和政府需要进行非常细致的沟通，让政府能够制定一个良好的计划，使得政府资源最好的为企业创造价值，同时也为当地、社会创造价值。”

现如今，朱晓明经常到全国各地推广凡豆科技的智能系统，寻求合作机会。在他看来，国内的创新创业环境非常棒，现在很多地方政府对于新事物和产业的关注度都比较高。大多数政府工作人员不仅做事严谨、办事效率也高。总的来说，现在的“双创”环境和条件已经足够让自己做好企业了。“当然，这都是我个人的创业经历和看法，我们只是创业大海中的一只小船，很普通，有很多企业比我们做得更好、目标更高远。”朱晓明如是说道。

创业大海风云变幻，潮起潮落，回首来时路，朱晓明感慨良多：“科研和创业，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做芯片研发都是耗费几年才做出一款芯片，这是因为我们行业比较重视技术研发，整个研发流程比较长。在创业过程中也是如此，尽管有很多浪潮，来去匆匆。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在这些浪潮中沉淀下来、厚积薄发。凡豆科技并没有刻意去追赶所谓的人工智能浪潮、机器人浪潮，而是在慢慢探索中前进，先做好试点再推广开来，从几百个用户到现在一万多个用户，逐渐积累数据和经验，踏踏实实的为客户服务。”

不随波逐流、坚定自己的方向、脚踏实地，看似简单的几个字实践起来却不易。朱晓明认为，创业者在创业之前必须想好自己创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要追求的是什么。不要急于求成，有些事情就得慢慢来。要脚踏实地、有耐心、坚持，不要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要把自己的创业初衷贯彻到公司的执行、产品研发、团队交流、客户交流和产品服务等过程中。这样才会形成有集聚力的企业文化、一致的价值观，团队才会比较稳定、流失率也会降低。客户也容易对这样品行如一的团队形成信任。此外，创业的心态也很重要，时刻谨记自己的创业目的，保持平和的心态、相信自己的选择，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